宿云为朝邺沏杯茶,不紧不慢:“水滴石穿的道理,尊上应该比我懂。”

“当年你能为了夺得魔尊之位,能在老魔尊手底下隐忍蛰伏数年,才一击毙命。如今才哪到哪,难道这点耐心都没有了?”

朝邺沉着眼,好半晌,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他抬脸望向阴沉飘雪的天空,自嘲般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我看见他,便什么耐性都没了。”

恨不得把这世间所有的宝贝都捧到他面前,却又觉得什么也配不上。

如果朝邺是人间的帝王,那他一定会为了苏燃灰做出烽火戏诸侯的昏聩事。

宿云一愣,然后笑起来,感叹:“尊上倒真是难得说了句实话。”

“但越是急着看见成果,便越是需要忍耐的时候。尊上是聪明人,自然懂我是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朝邺道:“我懂。”

雪越下越大,两人的肩头和黑发都覆上了一层白,茶壶里的茶水也凉了。宿云拍落身上的雪花,慢悠悠起身,麻利送客:“我夫人已快买菜回来,如今属下家中清贫,她做不起三人份的饭,到时候又要发愁,只能请尊上慢走不送了。”

朝邺才没兴趣一同吃饭,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开,听出宿云话里话外的炫耀之意,顿时酸得要死,瞪着中年男子阴森森磨牙:“你是故意的吧?”

宿云无辜道:“我听不懂尊上在说什么,尊上莫非是嫉妒属下有人做饭?”

朝邺断然否认:“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有人给你做饭而已,我还能给别人做饭呢,有何好嫉妒的?”

话是这么说,魔尊离开时的高大背影微微垮着,莫名透露出几分萧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