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人算是撕破了脸,本就浅薄的母子情分岌岌可危。

云夫人也懒得管云曳怎么折腾自己了,只要他能抓稳继承人的位置,吊着条命别死就行。

苏展苦口婆心:“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赶紧支棱起来,别再让人抓到把柄了。”

“说句难听的,你现在在工作上表现得无可挑剔,万一以后跟陆燃灰的事被捅到老爷子面前了,至少还能有点回转的余地吧?”

他叹口气,使出了杀手锏:“上回是你妈,那还好说,起码你是她唯一的筹码,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猜他是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陆燃灰,还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云曳嘴唇骤然失了血色。

良久,他难得没有发脾气,慢慢垂下眼,气场低沉颓唐,看着竟然有几分可怜,声音低低:“……我明白。”

云曳其实比谁都明白。

对他而言,显赫的家世既是助力的背景,却又是束缚的镣铐。

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他已经做了太多错事,不仅没有保护好陆燃灰,反而在无知无觉又混不在意之时,把青年彻底暴露在了无数危险、冰冷、贪婪的视线和利箭中。

上次是云夫人,这次是贺立阳,那下次又会是谁?

云曳脊背发凉,通体生寒,彻底清醒。

再怎么后悔也晚了,现在唯有竭尽全力地成长起来,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紧迫感陡生,大少爷再也顾不得其他,勒令自己抛弃掉杂念,迅速起身,半边脸还红肿着也不管:“我现在去公司。”

必须要成为最无可替代的继承者,才能有更多的筹码保护好陆燃灰。

苏展看向那道重新挺直的背影,神情复杂,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喜的是,颓废了几天的大少爷终于重新恢复了斗志;忧的是,即使他燃起斗志,也不是因为其他,只因为陆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