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太丢人了, 只能用力眨眼, 让水汽蒸发。
挺管用的, 起码在云曳还有模糊记忆的时候,都没哭出来, 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只不过在他失去理智的那段时间里又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丢脸地哭出声,云曳已经彻底不记得了。
等到最后一丝意识堙灭时,他的手指还紧紧攥着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的手机。
梦里, 熟悉的薄荷香气浓郁, 让他安心地坠入黑暗。
等云曳再次睁眼,天已大亮, 他正躺在自己家公寓的大床上。
鞋没脱, 衬衣和西裤也皱得不成样子,酒气熏天, 很难想象不久前的他还是个洁癖患者。
云曳动了动手指,浑身骨头缝里都泛酸。
记忆断了片, 只有额头神经一抽一抽地跳疼。
他仰面躺着, 很久后才疲惫地起身,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浴室。
换下衣服, 撩了把水洗脸, 镜子里的人憔悴苍白,嘴唇干裂,眼中血丝深深,向来削薄的眼皮肿得不像话。
他冷冷地抬眼,睨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四目相对,云曳勾唇,无声吐出两个讥讽的字:“真脏。”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展正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打游戏,桌上放着两个外卖袋子。
与昨晚不同,今天这里还多了个人——沈迟。
他的目光落在云曳身上,镜片后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审视,像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