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予的脸埋在她的颈旁,身体还在起伏,呜咽得上气不接下气,掉的眼泪打湿了她肩上的衣服。
苏蓝继续揉着他的头发,有点僵硬地安慰着他。
“好了,好了,钟予。”
她用同样一只手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别哭。”
她把那条围脖从他的嘴里拿出来,她塞进去的是干净的那一端,现在也被他嘴里的涎水全部打湿了,毛流湿漉漉地沾成一片,都变重了。
木屋隔音不好,玫瑰的声音哭咽的声音又柔又娇,她只能这样。
她动作轻缓地用拇指指腹也擦掉了他唇边留下的水渍,他眼尾湿红,睫毛根根被打湿,哭得可怜极了。
钟予脸还很烫,酒意蔓延,又哭了这么久,累极了,被她顺着脊背安抚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苏蓝把他放回床上,自己去了浴室。
走到洗手池前,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两只手。
灯光下,她的手依旧很漂亮。水光潋滟。
一只手沾了刚刚帮他抹去的眼泪和涎水,另一只手,从手掌,到手心,手指,关节,都有玫瑰的味道。
她对着镜子,抬起眼,看向自己。
镜中的女人黑发披肩,身形朦朦胧胧。
思绪很乱,什么都不清明。
浴室的水放开,温热的水流冲刷,雾气氤氲蒸腾,她在镜子里也看不清自己的神色了。
心脏跳得很快,说不清是什么来由。
苏蓝闭上眼,任水流漫过自己的脸,欲望高涨,人在溺水的前一刻,那大脑空白的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钟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