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钟予,漂亮得像个空壳。
苏梓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他运转,像是他完全不在乎身体,只是操劳,每日每夜,没日没夜,仿佛在追逐什么执念,又像是在勉强地等待什么。
就像现在。
坐在他对面的钟予,明明带着浓重的疲倦,却依旧脸上没有表情,神色平静,仿佛都不重要。
医生也来看过几次,每次都皱着眉离开,钟予依旧行事如常,书房里的灯亮到天明。
苏梓见过他几次累得阖眼撑着额,靠在那里,安安静静,脸白得透明,像是呼吸都微弱了。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操持着姐姐的财产……却还要把一切都留给他。
苏梓默默地把刀叉从被他戳烂了的西蓝花上撤开。
钟予……
钟予是很喜欢姐姐的吧。
他沉默地想。
他的目光又扫到钟予身上黑色的上衣。
从姐姐死后,他每次见钟予,他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没有一次例外。
像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悼念。
苏梓抿了抿唇,想起了自己楼上抽屉里锁着的手机。
他有什么资格去厌恶一个这么痛苦的人。
他明明,才是偷偷找到了出口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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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震感通过桌子的大理石材质传递,屏幕亮了起来。
一场商业聚会,觥筹交错,灯光昏暗。
有人叫她,“你手机响了。”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