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也不介意我明天登门拜访,去把姐姐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吧?”
“你不介意的吧?……姐夫。”
最后两个字落得轻轻,却重得像一柄重锤。
那双和苏蓝极像的浅金色眼眸,笑得弯弯说出诛心的话语,像是最利锐的尖刀,划得心脏鲜血淋漓,支离破碎,一刀一刀,刺进去。
胸口霎那的剧痛,让钟予恍惚间眼前都开始发昏。
视线中黑伞的伞沿几乎和天空的颜色模糊成一片。
好不容易,找到失去的力气。
钟予慢慢张开唇,干涩的嗓间慢慢地挤出一个回答。
“……好。”
光是这一个字,就耗尽了他剩余所有的力气。
浑浑噩噩地迈步离开。
钟予眼前都在失神。
他一向没有办法拒绝她。
他不会的。
如果这是她的遗嘱的话。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话。
他会顺从的。
他会听她的话的。
他会按照她的话做的。
也没关系。
那就拿走吧。
钟予头靠在车窗,细密的雨打在透明的玻璃上,随着雨中的风向后流淌出无声无息的线。
他阖上眼。
痛苦已经烧灼地他快要不行了。
快了。
快了。
钟予勉强跟自己说。
就要快了。
他还有事情要做。
做完了,就好了。
做完了就好了。
阖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