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寻出来了,虽不大好,也只得将就着用。”
谢执不知何时停了手上的动作,沉默着,安静地听周潋开口。
这都不是真的——谢执想——他一早就知道,周潋想瞒下来的是何事。
谋逆,说出去都是要掉脑袋的,周潋不是三岁小儿,自然只会藏在心底,不会对旁人说漏半分。
可是,这怎么不是真的呢?
这人的确是在寻借口,为着不肯放自己离开。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人连自身都要难保,却还在想着,替自己寻一条安稳的退路。
一边安排退路,一边却又矛盾地,想将自己多留一会儿。
明明留不长久,多一刻,一天,当真有什么不同吗?
况且,留下又算得了什么?
谢执简直有些着恼地想,他算自己的什么人?凭什么来操得这一份心?
究竟是什么样的傻子,才会想出这样烂透了的鬼主意。
自己又为什么,因为这个傻子烂透了的借口,就要留在这儿?
“少爷的借口实在不好,”他抬起头,视线同周潋相对,眼底映着光线,微微闪了一下,很轻地笑了一声,“可见是读书读的多了,连变通都不会。”
“谢执只肯信这一回,下一回,少爷要换个更好的才行。”
只一回,他看在这傻子面子上,就假装信了。
“嗯。”
周潋望着他,良久,突然抬起手,很轻地碰了碰谢执的耳垂。
“我有没有说过,”他微微笑着,对谢执道,“说阿执生得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