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瞧见了满地狼藉,面上也不见惊讶之色,半垂着眼,低声吩咐身后的小厮拾掇干净,自去案前斟了杯新茶,送去靖王手边。
“可惜了本王那株上好的白梅,”靖王接过茶盏,朝地上的碎片瞥了一眼,“叫他在旁边瞧了半日,脏得很。”
“王爷若是心中不快,下回还往别处见他就是。”杜管事道,“以他的身份,那四时居三层已然十分抬举他了。”
靖王将手中茶盏墩去案上,嫌恶道,“我何尝不知?”
“只是那回在四时居里偷听的贼人还未捉到,我心里总存了个疑影儿,不敢放下心。”
“兹事体大,这府里头还稍稍安稳些。”
杜管事听见这话,退了两步,告罪道,“是小的无能,没留心,才叫那贼人侥幸溜了。”
“成了,”靖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连守在外间的暗卫都没立时发觉,罪早已告了几轮,本王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有这几句废话的工夫,不如好好防备着些。再有下回,你头上这颗脑袋可就没这么安稳了。”
他说着,又冷哼道,“也就是在这穷乡僻壤里,没旁的法子,才容他两分。”
“当日在京城时,凭他这样的人,谈什么登堂入室,怕是连王府门前的石狮子都不配碰。”
杜管事应着,又免不了跟着抱怨道,“若要依您当日在京城里头的威势,哪里还有那姓周的小子拿乔的份儿。”
“您实在是受了委屈的。”
“委屈?”靖王嗤笑一声,“现如今委屈的不止是我,小皇帝那头怕是更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