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到时二人一拍两散,没了周家这棵摇钱树,靖王独木难支,只怕且要作些难了。”
“也好叫咱们缓口气。”
“靖王也肯?”阿拂狐疑道,“从前在京城里就素闻靖王跋扈之名,况且如今周家是明晃晃的一块肥肉,眼看就要吃到嘴里头,他也肯丢?”
“自然不肯的,”谢执淡淡道,“所以这是最好的打算,只占区区一成之数。”
“那另外九成呢?”
谢执动作微微一顿,长睫颤了颤,复又平静道,“自然是吃进去。”
“软的不成,来硬的就是。”
“银子又不是认主的。只要周家无人了,自然就能生出脚跑到靖王府去。”
这话里含的意思叫人心惊,阿拂心口一凛,不由得道,“可……周家可是皇商,握着半个儋州的布匹生意,若是骤然没了……
“皇商又如何,”谢执垂着眼,语气平淡,“难不成还抵得过皇室血脉?”
“开国之初,京中豪绅巨贾无数,如今你且瞧瞧,全乎留下的还有几家?”
“那些个金银珠玉之流,不都躺去了国库里?”
“……”阿拂无言以对,半日后,才小心翼翼道,“那……公子也打算如此吗?”
夜风寒凉,谢执拢了拢衣袖,将猫搂在胸前,半晌,才垂眼道,“我像是那样不择手段之人?”
他转过身往阁中走,衣裾翻卷,好似沉沉坠下的月影,冷声道,“为着这等硕鼠饕餮沾上一身血腥,我还嫌脏了寒汀阁的地。”
“是。”阿拂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阿拂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