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水季,货船多行船少。货船气味腌臜,怕您呆不惯。”
周潋想起先前周牍的话,迟疑了下,开口道,“先缓一缓。”
他不欲叫清松知晓其中就里,便随口道,“眼见着要到年节下,离府到底于礼不合。”
“待到年后再做打算罢。”
清松一头雾水——这离年节少说还有小半年,怎么就眼见了?
不过周潋肯留在府中,在他看来,到底算是好事。
先前周潋同周牍那一场冲突他并未亲见。他守在轩阁外头,里头传出的一星半点词句进了耳中,都禁不住叫人心惊肉跳。
他没什么胸襟见识,从小得了管教的人交代,听见那些也只会牢牢藏在心里,捂严实了,说梦话时都不敢漏出去。
不论内情如何,说到底,周家这一宗只有周潋同周牍父子二人,总归不好一直这般僵持下去,若是来日里父子离心,指不定就叫那些旁支的奸谗贼人钻了空子。
“既然不着急走,这两日便将那些箱笼归置归置,”周潋说着,踏进了门,“用不着的就都收到后头去,也好腾出地方来。”
“是,”清松应着,又道,“前些日子,周管家叫人送来的那些东西,公子预备怎么处置?”
“挑拣挑拣,吃的就送到小厨房去,其余的一并收起来罢。”
“小的晓得了,”清松点了点头,又禁不住小声抱怨两句,“都是些金的银的,直晃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