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要在意。”
“唐突倒不提,”那人很轻地撩了撩眼皮,玲珑的一双眼看向人,“只有两点,小少爷可说错了。”
“其一,小少爷既唤我姑娘,那我自然是当不得君子的。即便是要做,也该是梁上淑女才对。”
“其二,”他微微顿了顿,朝着周潋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往听雨阁中去时,那里可还空着,半个人影都没有。”
“真要论起来,也是我燃香在前,小少爷入住在后。”
隔着薄纱,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声音里带了很浅的笑意,“这擅闯二字,我可当不得,还是安到小少爷头上得好。”
不待周潋应话,他将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到人身上去,声音轻且软,像落了云,“小少爷觉得呢?”
明明是问人的,语调偏又缠绵得很,像是要求着人应下。
“是,”周潋无法,只得道,“姑娘言之有理,是我一时不察,说错了话,还请见谅。”
“只是不知,姑娘身在此处,又为何要在那听雨阁之上燃香?”
那人大约是站得乏了,返身回了花藤旁坐下,半靠着,歪着头懒懒道,“你们府上人多,到处吵吵嚷嚷,连叫人安生练琴的地方都寻不着。”
“我四下瞧了,只这园子里头还算清静些,便抱着琴躲了过来。”
他拈着裙裳边缘垂下的丝绦,在指间有意无意地缠成一团,“燃香静心,于琴有益。可我又偏偏不喜欢香炉里那点子灰气,所以只好寻个高些的地方,远远地搁着,叫香气一点点沉下来,闻着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