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撞到一起,赵承手里的月饼险些掉在桌上。
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眼尾带着点轻微的上挑。男人维持着下跪的姿势,绿色琉璃珠般的眸子带着奇异的色彩凝视着他,勾起一个勾魂摄魄的笑。
不是对别人,就是在对他笑。
赵承忽然感到有些呼吸急促,脑子发昏,父皇皇姐他们说话的声音一概远得像是被推到了天边,只留下自己响亮到感觉能被在场所有人听清的心跳。
估计是被赐了座,那男人站起来,往他这边走。
赵承看着他越走越近,步伐仿佛踩在自己心上一样,满肚子的月饼汤水都变得滚烫起来,脑子完全没法正常运转。
他几乎兴起逃跑的冲动,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自己以后就完了。身体每个部位、每寸肌肤却都在为对方的接近狂喜。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绪扯得他痛苦不堪,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浑身僵硬地端坐在座位上,控制着自己的思绪,避免在父皇面前出丑。
这个祁大人一来,赵蓉就立时活跃起来,一个劲儿地给他斟酒,搭话。父皇也分外赏识他,说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他一个臣子,皇上赏赐的、赵蓉端上来的吃食在桌上堆到放不下,比赵承这个皇子还要多得多。两相对比,更显得赵承桌上空空如也,像是一个陪侍的奴才。
赵承攥着拳头坐在自己位置上,听着他们言笑晏晏,如坐针毡。
旁边那人跟他皇姐谈笑的声音从容磁性,清淩温柔,越是如此,越像是有块巨石堵在赵承胸口,烦闷到饥饿都忘了,只觉得他们说话的声音聒噪到难以忍受。
这该死的赏月宴像是永远没有尽头,好不容易熬到父皇起身离席去休息,赵蓉也被不情不愿地拉去睡觉,赵承下一刻就要跟着离开。
一只手却忽地拉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