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战报向宇文恪砸来,昨日,他的长安城还是固若金汤,转瞬之间,已被柔北人破开口子,一溃千里。
这皇城里没几个人跟他一条心,太监们收到消息,早已买通门路就等投奔新主,宫院之中人心惶惶,好在他孑然一身,倒是没什么挂念。
长安百姓更是不必谈,大家表面不说,心底早便厌烦了宇文家族的统治,恨不能尽早摆脱,日日期盼着江山易主。
想明白这些,宇文恪到觉得无比轻松,他本就是不受人喜欢的人,从幼年起不受先帝喜爱,到而今万人之上,依旧得不到百姓半分爱戴。他不在乎。
大殿中静的可怕,有时候宇文恪甚至觉得这里与他的陵寝并无两样,侧耳听着檐下水落,滴答,滴答,催促着他的统治终将结束。
连清终于推开门闯进来,并未通报,也顾不上礼节,张口便道:“皇上,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吧!”
宇文恪站起身,随着连清走出大殿,他看着连清背上鲜红的长剑,隐隐想起另一位配着寒白长剑的人。
连清引着他走到宫墙角楼之上,低声道:“您脱下龙冠,在这里换好衣服,一会儿柔北攻城之际,咱们趁乱逃出。”
准备好一切,宇文恪从高处向下眺望。柔北大军很快攻来,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一个惹人讨厌的少年,光鲜亮丽,棕栗色的秀发在阳光下夺人眼目。
花河在马背上喊道:“都仔细些,别让宇文恪跑了,活捉宇文恪,呼兰至尊有重赏!”
一呼百应。
他身旁的马背上是霍渊,他的眼眸沉的如水。少年时候的宇文恪时常会想,霍渊,霍渊,这个名字真适合他,如同一汪深渊,让人不觉溺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