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慢慢收回剑,沉声道:“去告诉宇文恪,就说霍渊叛逃了。”
花河呆呆坐在床上,他思虑许久,看着身边面黄肌瘦的同胞们,心如刀割。昨日的他还对蓝杉半开玩笑一样说“不知道用我这条命换柔北一条生路,宇文恪干不干”,今日的他竟然真的要做出如此抉择。
母后和蓝杉肯定不同意,可是再不同意,柔北已是穷途末路,又有什么办法呢。
热玛掀开帘子走进来,手中端着热乎乎的药液,苦臭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营帐。
“吃药了,我还给你带了蜜饯。”热玛笑笑,纤长的手递过来小碗。
花河木然接过药碗,一饮而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热玛看着面前的少年,眉眼中已褪去曾经的青涩毛躁,柔北这些年的苦难逼着他成长,两人没心没肺在草原上疯跑的日子仿佛已隔了许久。
“从前你最怕喝药了,要闹好半天,这次倒挺痛快。”热玛耸耸肩,见花河没有要吃的意思,便小心将蜜饯收入口袋。
因为肚子里没有粮食,药液灌下去便咕噜噜作响,花河无奈揉揉肚子,笑道:“忘了。”
热玛没跟他一起笑,姑娘想了想,问道:“今天过后最后的存粮也没了,老人和孩子们也没有东西吃了,蓝杉一天三次派出打猎队,可惜小鹰涧没什么动物,少有收获。”
之前花河给霍渊介绍过,小鹰涧因为一池深不见底的涧水和耸立的崖壁而得名,因为修筑墓室用了大量的水银硫磺,污染土质和水,这里少有野生动物生存,更没有果树之类的树木生长,除了消耗粮草别无他路。小鹰涧环境之恶劣,就连这些日子柔北众人喝的水都要用烧开几遍才敢入口。
“你是不是有打算了?”热玛试探着问。
花河张口要答,话到嘴边又笑道:“女孩子家家的别操心这些。”
他本想糊弄过去,却没成想热玛眼泪汪汪瞧着他,姑娘扑进他怀里,哭道:“你不许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