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就是驿站了,我们从这里绕进山里吧。”脚夫站在道口,对霍渊道。
霍渊抬眼看着远处起伏的群山和逐渐斜沉的日落,点点头,转身向更深的山中走去。运送粮食的部队不同其他,更注重隐蔽,不能住在寻常驿站,怕被敌方偷袭,最好的隐蔽就是住在山中。
大抵还有一天的脚程便能到柔北裙带岭了。
霍渊沉默不言走在前方,脚夫们拉着厚重的粮食缓缓走在山间,马车在泥土上划开深深的痕迹。
天色朦胧,眼前的路逐渐看不真切,霍渊扬起马鞭一指道:“把粮仓藏在这里,今夜在这歇了。”
脚夫们手脚麻利,将粮车和马匹藏在大石后,安营扎寨。
霍渊远远站在山头,从这里便能看见柔北大营,现在已被李洪钟占据,燃起点点灯火,处处破败,再无从前繁华模样。他的身上背了两把剑一把弓,一把是宇文恪赏赐的滞骨,一把是神威将军留下的至阳雄剑,而弓则是花河为他拼命寻来的玄黑神弓。离开长安的时候霍渊回了一次霍府,将父亲的剑带了出来。他既已决定这一生不再效忠大新,自然也不忍将父亲的心爱的宝剑留在那里。
那把剑一直都是属于他的。
一夜过去,次日天蒙蒙亮时脚夫就已起床,拍去身上的露水,就要出发。脚夫们向昨夜藏匿粮草的地方走去,却突然听到身后咣啷一声。
霍渊拔剑出鞘,抵在领队脚夫的后背,冷冷道:“别动。”
花河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又酸又涩,眨巴两下才逐渐看清周围情景,他正躺在小鹰涧的军营内,额头上敷着冷巾,王妃抱着小温岚坐在床边,见他醒来喜不自胜。
“可算是醒了,蓝杉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浑身滚烫,可吓死母后了。”王妃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又道:“还是有些烫,再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