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岚先生又敲了敲门板,门缝推开一些,花河能看见先生的衣衫,却看不清脸,吕岚刻意藏在暗处,避开他的视线。
“十二年前我来长安请降,宇文恪同意了,若是这一次我也投降,把这条命给他,只求他放过柔北,你说宇文恪会改变主意吗?”花河眨眨眼,若是能用他一人的性命换族群的生路,小兰王一百个情愿。
“每一代帝王都有自己的抱负,或是开疆拓土,或是驱逐匪祸,拼了命让自己的帝号青史留名,他们不在乎死伤,不在乎有多少生命会因为帝王伟业死在战场上。”小兰王打开话匣,紫豪不知梦到什么,躺在窝里呜嗷两声,屋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花河继续道:“但我不一样,能投降就投降,能不打仗就不打仗,这世上没有什么功绩比得过让子民安居乐业。先生,你说这场战,怎么打啊?”
黑暗中,花河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吕岚先生从门缝伸手,拽住他,轻轻在他手心里写字。
小兰王屏息感受着手心传来的触感和热量,对比吕岚先生,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着夏夜冰凉如此。
“一味投降并非长久之策”——吕岚先生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
“我知道。”花河苦笑一声,“这场仗必须打,可是先生,输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先生握着他的手,许久才缓缓继续写道:“你的对手是霍渊。”
“什么意思?”花河不明,却被先生下半句话逗笑了。
吕岚:“你还怕他吗?”
小兰王收敛笑容,说道:“常宁兄可是最厉害的将军,我怎么不怕?”
吕岚写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