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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了,皇上不许柔北使者逗留长安,怕生变故。”风雪太大,侍卫扯着嗓子喊,指了指北方,“现在应该已经启程了。”

“那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变故。”小时候心直口快,霍渊一着急竟说出口,在侍卫震惊的目光中,霍渊翻身上马,向北追去。

心里冲动,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去追,追上了又能如何。或许是那幼子跪拜的雪中的凄惨太过刺眼,又或许是忘不了那孩子眼中不弯折的坚韧。

霍渊一路纵马向北,马蹄踏过长安湿滑的街道,他身着厚厚的绒毛披风,依然觉得寒风直往骨头缝钻,冻得颤栗。

一人速度快些,他很快便追到城北,柔北使臣已经出了城门,而霍渊却被拦了下来。

“长安城封禁,小将军请回吧。”侍卫横着武器阻拦。

霍渊伸长脖子,透过城门远远眺望,柔北使臣的身影越来越小,向风雪深处而去。霍渊翻身下马,三两下爬上城墙,站在高处,极目远眺。

五岁的孩子比同龄人要高,身材纤瘦,肤色白的耀眼。骑在比自己高不少的马背上丝毫不怵,手握缰绳,迎着寒风,萧瑟孤凉。

小兰王听到身后动静,好奇回头。霍渊站在城墙后,与他视线相交。

那日,小将军在城门上站立许久,雪上不见马行处,一直站到柔北使臣彻底消失在茫茫大漠中,就连马蹄留下的痕迹,都被风雪重新尘封。

长安北望,山河无心,絮柳纷飞,热血难凉。

霍渊的心底,永远空了一处,随着那孩子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帝王霸业的迷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