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年岁小,还不知这大庆官场的水有多深。你要知道,做官可不是靠一腔热血和读了那些年的书。一个没有家族帮衬的青年才俊,除非遇上那等最最赏识他的明君,不然极难出头。”

“明君自然有。”

顾斐也没有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到,语速不疾不徐道,“我等臣子,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顾大人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柳韦涛能爬到正四品鸿胪寺卿的位置,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平易近人那是假象,当官的如何没有自己的一套呢,“京中可不像你凉州小地方,有些事可不会随着人的想法走。你空有一身才华,无师无门,无家族帮衬……做人,还是聪明些为好。”

“下官谢过柳大人的告诫,下官自当勉励。”

顾斐油盐不进,可差点没把柳韦涛气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一丝笑意也无。

说到底,柳家看中顾斐,那是站在高位居高临下的俯视。虽然翰林修撰清贵,但三年一届的科举,真正能从翰林爬到内阁的也就凤毛麟角。不要以为如今入了翰林,往后就注定了一条康坦大道。有些天纵奇才,还不是被按死在冷板凳上蹉跎一生?

柳家还是骄傲的。柳韦涛能平心静气做到这份上,已经是给了顾斐极大的脸面。既然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柳韦涛自然也不会给他好看。

这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顾斐从柳家府邸里走出来时,心情也是复杂的。上辈子也有过这一遭,但他没有坚定的信念稳住内心不动摇,向柳家妥协了。

回头看了看熟悉的府邸,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