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的话密集, 说的又快, 叶院长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王姝。指使着书院里四肢不勤的先生管事们去抓乱说话的芍药,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这书院的先生就指着一个有功名院长装门面呢!下头的助教先生连个童试都没考过。”芍药身子娇小, 身手又敏捷, 根本抓不着。
她跟着王姝也算是释放自我了, 锣敲得邦邦响,“先生自矜身份不爱教, 就叫助教去讲。助教能讲明白什么学问?也就认得几个字。光叫人背书。学生自然不会。如此,动辄指责别人家孩子蠢笨不好叫!收那么高的束脩, 就敢这样糊弄人?“
芍药邦地敲了一下锣:“站着挣钱还踩人一脚,当真是厚颜无耻!”
芍药的话通俗易懂,小姑娘年纪小,嗓音又脆。几句话一说,围观的人都听明白了。
顿时,一片哗然。看别人家热闹,可火烧到自家可不一样。
临安县城里,把孩子送去临安书院读书的人不在少数。临安书院束脩收到高不是秘密,先生们除了收高额束脩,逢年过节还必须要有孝敬。
孝敬有讲究的。若是孝敬的不好,先生是不给好脸子瞧的。
这些事儿往日没人提,吃过书院先生苦的人家是敢怒不敢言。想着不是独独自个儿一家是这般,都这样,便忍了。这会儿有人闹出来,自然是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都抖露出来。
叶院长连带几个先生脸一阵涨红,他们自然是不认的。可这些读书人之乎者也的说一通,能不能被大字不识的百姓听懂在其次,声儿首先就被锣声给盖下去了。
兼之被人指指点点的指摘,心虚底气不足的,自然是恨不得掩面钻地缝。
这也是王姝从毛氏身上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