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没有用一丝毫的力气,一颗两米多高的青色松木就树立在了面前,林一走近,捏了捏叶子,刺刺的,就像针一样,轻轻打一下,也不会怎么动弹。
塑料做的,就算是自己搬,也没有多重吧。
她想起了几年前在纽约时,被她拖过了几条大街的那棵圣诞树,也是塑料做的,但其实沉重无比。
所以最后到了公寓楼下时,她才累的像个喘粗气的流浪狗,坐在台阶上,最后被李太太领回了家。
林一记得老太太说,她不喜欢圣诞树,也不喜欢圣诞节,但她没说,为什么从那次之后,每年圣诞节她都会问林一,今年圣诞节你要怎么过?
除了今年,今年林一跟她说,她会在首尔。
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那副挂在墙上的巨型画作,除了那片不属于她的白色之外,画布的另一侧,早就被填满了各式各样的色彩和线条,有的是直直的排列,有的凌乱的像发丝,有像火一样热烈的红,天空一般清澈的淡蓝,似是在发笑的黄,还有看不出情绪的紫。
他们碰撞在一起,刺激着眼球,可林一看着他们,却好像丧失了当初挥洒下去的那份澎湃,现在他们看起来只是赖在一块没有生机的平面上的无数斑点而已。
她走到画作前,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颜料桶。
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一件事。
说是什么都不喜欢的李太太,其实只是不喜欢一个人而已。
冬日的夜晚来的总是早一些。
林一缩在床上,鼻腔里还闻得到空气里那股浓厚的颜料味。
人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很冷,这间工作室在夏天显得舒爽,到了冬天就变得空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