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还很丑。
否则,当我松手的那一瞬间,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又如被烫伤般地缩回黑暗的阴影里,他背着月光,我只能看见他凌乱的碎发,如淋过雨的小动物般,湿漉漉地挡住了他半张脸,他的目光透过碎发凝望我,微微愣神,好像在凝望某道月光。
我想,一定是我丑到他了。
但其实,我平时很注意形象,形容狼狈,哭嚎如女鬼,真的是我人生中极为少见的情况。我低声抽搭一声:“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外套了。”
“没关系。”
对方的手指又开始抚摸那些被我抱皱的痕迹。靠着我那极为不靠谱,却沉迷闯荡一番大事业的继父,我对上层人士的衣服也稍有研究,从那套西装的质地和做工能看出来,那一定是一套非常贵的西装。
属于那种,杀了我也赔不起的贵。
但我无所谓了。
人就是这样。
当你身上有一只跳蚤时,就会千方百计想捉住它。
但当身上有成千上万只跳蚤时,就只会想知道,我td还能养活几只跳蚤?!
一阵可耻的沉默。
片刻后,我打破了沉默:“你也是来自杀的吗?”
“……不是。”
“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方好像就着这个问题,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他每一个字都很认真,但我偏偏觉得,他好像在嘲弄我:“我原本应该从楼下走过的,但想到——也许这样就会刚好被跳楼自杀的人砸中,被砸中很疼,所以我就到楼上来了。”
这是诬蔑!
赤裸裸的诬蔑!
先别说,我还没有跳,我还在犹豫。
就算我跳了……
“等等,要不是你吓我,我根本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