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笑起来的圆脸,小段一时有点发愣。
站在研究室最后方的工作人员却有些难为情地慨叹:“虽说是这样,但电视台可能不太想看到这种场景哦,本来也是文观部说要为韩国围棋进行宣传而录制的呢,结果都去看中国的棋手了……”
“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一道男声突然从后门外冒进来,引得后排的小段、俞亮和工作人员转头。看见来者的脸,俞亮马上站了起来:“朴九段!”
“就是这样的场景,才值得拍下来啊。”朴永烈一笑,抬手朝不远处扎堆讨论的棋手们指去,“这样不是很好吗?几十年前,藤泽秀行九段带着一群日本棋手漂洋过海去中国交流,把自己的围棋成果无私地分享给中国的棋手。几十年前的人就可以做到如此,为何如今我们做不到呢?不论哪个国家的人,都可以坐在一起讨论,互相切磋、互相进步,不论跟谁都可以成为朋友。朋友的进步也是我的进步,朋友的快乐也是我的快乐,这才是围棋啊,不要把围棋变成一个国家的游戏。”
“目前还是黑棋实地领先。”安太善心算了一下说。他挑出几颗黑子,在磁力演示棋盘上摆放,“黑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五几手都是在对自身的右中部和右下进行一些加强。目前看起来在右中部实施的可能性会更大。”他说着,伸手在中部到下部划了一条,“这是一条快要成型的大龙。能顺利地解决掉龙头的部分,那么这盘棋就可以定出胜负了。”
但此刻离解决龙头似乎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看着右下角自己的棋形,时光在脑海中飞速计算。
自己在右下角的时空大概能占到二十多目,远不能跟坐拥左下和左中部五十多目实空的白棋相对抗,除非自己有能力全杀那部分的白棋,而这显然又是另一条华山之路。
看一眼对面,马上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黑棋在全局的实空并不比白棋少太多,可问题在于,黑棋的局部被白棋切割得太碎。在一段时间内,白棋用连消带打的方式把黑棋下盘部分绝大多数能支撑进攻的力量都拨开了,自身的根据地却是铁板一块,任凭时光怎么下手削弱都削不成。他只觉得李赫昌简直像条泥鳅,不去抓就到处乱窜,去抓就从手里滑走,他下了几十手就学乖了,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跟着这人的节奏走,否则迟早得被带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