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身白棋走上大雪崩这条路也是无可奈何的战斗,因为原来的厚势不在了。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时光二段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棋手,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舍弃原本的厚势并利用残余右下角的三颗白子重起炉灶的决定,这个决定他做得又快又好,不过我想提到的并不只是这些。”安太善伸出拇指和食指张开在棋盘右下方比划了一下,说:
“我真正想对观众强调的是,这块区域毗邻着黑棋在这里的龙尾,这里也是黑棋比较强悍的部位,白棋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顶住了李赫昌九段的进攻。
“那么,为什么白棋宁愿在这里遭遇进攻也不愿意去左上角救出那六颗白子呢?我们可以再看回左上角和左中部的白棋。”
他绕回左上角,指向中部:“如果要救出那六颗白子,就意味着要打破黑棋在这里的封锁。
“打破封锁的同时也意味着,左上角的黑棋有可能会重新与外界缔结起来。”安太善在整个左部画了一圈,“看到了吗?这就是白棋真正在提防的东西:左部的黑棋有可能发育成一条大龙,而龙头或许就是那四颗孤子。”
“……李赫昌九段想在那里治孤吗?可、可以做到的吗?”
“也许呢?我觉得那是时光二段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然而他现在又无法快速绕到左中部”去,所以就只好从尾巴的部分杀起,他在那里还有一些基础。”
白第八十手,当头一镇。
配合着这手镇,第七十四手开始发挥作用,冲击黑棋的弱点。
见战况不妙,黑八十一果断朝中央引渡,想在白棋到来前调转方向——这看上去貌似没有必要,可事实是黑四十一、四十三两手里有一个是单官,还有一个毫无依靠,而从右边来势汹汹的白棋则自带一、二路的实地。倘若没有及时辨认出这种立场差距就凭着对大龙的自信应战,这块黑棋很容易就被撕碎。
胶着,他的心情也还是越下越痛快,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和不安。
这也是竞技。
人。纵然他也身处其中、获益良多,这也不能更改他对这件事的原初印象。可他总会想起那些坐在自己纹枰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