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声在整个会场的天花板下震荡。
这一刻,不论是李赫昌,还是聚集在门外的人,大家倏然间都安静了下来。
“b组的三平。”高永夏再开口,嗓音有点哽咽,“为了准备预选赛,都没能回去探望他的父亲呐。
“还有、还有阿哲,预选赛第三轮的时候胰腺炎发作,忍着疼也下到了结束。“您说米特很努力,那他们的努力呢?
“在这里的人,谁不是下棋下了十几年甚至更久的?什么比赛的规则、什么礼节,难道不都是早就明白的事情吗?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谁不是每天打十几个小时的谱,不停地下不停地下。努力?那种事情也值得拿出来说吗?
“对米特那样的人来说,就算不能在围棋上取得怎么样的成绩,他在美国依然有自己的出路;除了围棋,他还可以干很多别的事情。
“可、可我们呢?
“从四五岁就开始下棋,人生中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围棋的我们,除了棋以外还有什么?
“老师,我不恨米特。我只是受不了。因为我知道,在这里站着的任何一个下棋的人,都会竭尽全力地把三星杯当做珍贵的机会,不论如何都要尽可能地下下去;可对米特那样的人来说,三星杯……难道不就是来练手试水的地方而已吗?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我为之付出了巨大努力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只是偶然的运气好罢了。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他一口气喊完,脸颊涨得通红,两眼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他狠狠地蹙起眉头,不叫眼眶里的东西溢出来。
一阵寂静划过会场和门口的走廊。隔着前排人的肩膀,时光愣愣地看向里头的高永夏。他的眼睛缓缓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