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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会跟以前一样互相发短信、互相聊天,谈一谈生活里的琐事,或许还会彼此抱怨、发牢骚,就跟从前一样;可他们比谁都清楚,彼此间的人生正在逐步迈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日子还是得过。所以当着方绪的面,杨海也就默契地不戳破他那张沉默的面具,把很多应有的交谈都放进不那么直接的短信或电话里去。没有办法,他还不想失去方绪这个朋友。

“还好。”他想了半天回复道。

“你不是之前还很紧张吗?我说的没错吧,他不难处的,只是别人老觉得他不好处而已。”方绪回得有几分得意。

“你是他亲师兄啊,你说他好处我怎么能信?我跟他又不熟。”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得意个啥啊。”

关掉屏幕,杨海总觉得好像能看见方绪在另一头对着手机屏抿嘴笑的模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缓步走下楼梯,抬眼看见北一楼前庭中植的银杏树。“秋老虎”已经过去,深秋正在走来,满树的绿扇即将被镀成金黄。他掖了掖衣领,迎着秋风往棋院门口走去。

该启程了。

清晨的银杏树树影有些疏散的朦胧,阳光从叶缝中穿过,洒在枕头上上上下下地打晃,晃得时光呜咽两声,拽起堆在胸口的被子就往脑袋上盖,露出几根睡得乱翘的头毛。

俞亮第四次去阳台开烘干机的时候,他终于从半死不活地爬起来。

“干嘛啊你,这才(去床头摸手机)……六点多……我靠不是吧哥?”

棋院八点钟才开门。他挠了挠光溜溜的胸口,微肿着的眼睛瞪向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