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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低头去夹菜,后脑冷不丁又挨了杨海一下。他嗷地捂住头,一脸无奈地嚷道:“干嘛啊老弄我?”

“我最见不得人磨磨唧唧,口是心非,特来帮你一把。”杨海笑嘻嘻地杵他一句。乐平放下手,脸颊稍有泛红。他往后又瞧了瞧,才压低声音答道:

“我能说啥?人家光听就能复两盘自己没下过没看过的棋,还能复得一步不差,这个我来不了,别说我来不了,全中国也没几个人能来,我技不如人,没他有本事,我还能说啥啊我?”

“你啊,看看人家赵石。”杨海朝东南边几个人盘圆的那张桌子处努嘴,“人家比你小,还比你豁达,也没这么记在心上。”

“那我记在心上怎么了?我就自个儿心里憋得慌,我又不会找他算账,他以后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复盘我也不会再说什么的,您还不许我自个儿憋着吗?”乐平反诘。

“哼哼。”杨海也不跟他急,只是笑笑,不轻不重地提点他,“你当年刚来国家队的时候,不也因为嚼口香糖而在训练室里被俞晓旸九段罚站过?你还记得你那会儿怎么跟老俞说的吗?你说你吃完饭就是要嚼口香糖,这个是你的习惯。人老俞本来没想罚你,结果被你这话气死了,当场罚了你站还罚你写一千字检查,你那时老大不情愿,跟老俞说你士可杀不可辱,站可罚检查不可写,老俞最后不是就没让你写了?”

乐平在菜架前夹了两块冬瓜,听了他的话,神情有片刻的微怔。

“时光今年才刚来,他也有自己的习惯。”杨海轻笑着,摇摇头,用没拿夹子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别老记着了,后天还有最后一局呢,肚里憋着你也不怕吃不香。”

他转身走向荤菜区,留下乐平一个人在原处挠头。

十几步开外的桌子上已经围了三个人,陆力伸手拽了几张餐巾纸,对赵石和时光说:“你俩把那个杯子给我,我给你们烫一下。”

“不是包在一次性塑料里的吗,这个还脏?”时光嘀咕着把杯子给他。

“那还是不卫生呀——谢谢老陆!”赵石开心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