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亮接得很快,嗓音听上去有些倦怠,又低又柔,只是一开腔就跟时光抱怨上了:“你还能想得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啧,我都打过来了,你也不——先慰问我一下,漫游好贵的。”
“慰问?慰问什么?”俞亮挑起眉,嘴角微微扬着。
“我输棋了啊……”时光鼓起腮。
“我知道啊。复盘了吗?”俞亮的眼睛转了转,“比赛我看了。”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时光理被套的手顿了一下。
“等回去见到你再说吧,重要的事情还是当面讲,再说也不差这几天。”对面的人答道。
时光小声吁了口气,暂且把复盘的事情按下不表。他歪着脖子夹住电话,单手抖开空调被,一个翻身从床脚滚到床中央。
灯的灯影投在他凹下去的颈窝里,他的下巴亦在无形中抽紧。
“刚洗完澡?”他又问。
“嗯……你有什么就先说,我还得再跟这个被套战斗一回合。他娘的,老子这辈子在平安县城打鬼子都不怕,就怕上床套被套。”
“……这都是跟谁学的怪话。”俞亮沉默了片刻,发问道。
“你又不看电视,你不认识的。”时光嘿嘿直笑。笑声传到听筒里变成棉花一样的男中音,喉声清亮,头音干爽。这是一种既属于少年又属于青年的音色,能让俞亮瞬间就想起时光交付给自己的一切,从棋再到抽条般长开的身体,他那正在高耸的欲望立刻随之有了一个具体的形象。他深呼吸。面前的书摊开在一百一十页和一百一十一页之间,已是许久没有”再动过。
“俞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