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么啊?”时光塌下肩膀,“如果你自己搞不清楚的话,再拿一双拖鞋来也没有意义。”
他有意把话说得很严厉,越过俞亮的目光朝门外走。他没能完全越过去,因为就在他快走出那扇门的时候,他的右臂被站在门口的另一个人拽住了。
“我想要你——”
拽住他的手指抓得有几分紧,或许它们的确在抓住一个看起来很缥缈的梦,“我……我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非把你留在那,你说的没错,陆陆续续会有别的人来,那样对你就太自私了……可是,既然没有理由非让你留下来,那我自己就过来好了……”他说。
时光歪着脑袋听了半天,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该说你点啥好啊。”他捂了一下额头。
两双拖鞋最后还是并排挨着放到了门口。
走廊外好像有杨海经过的声音,时光想听得再仔细一点,但俞亮没给他分心的机会,他轻柔地扮住时光的腿根,把它们都拉开。傍晚的房间,不开灯就容易陷入昏暗,没人看得清地上有些什么。时光只觉得脑子里很混乱,他确信自己刚刚肯定是听到杨海从走廊上经过的脚步声了,这没法不让他神经紧张;而从俞亮身上传来的却是某种热烘烘的汗味,不难闻,却能把他包围。他有点头昏脑涨,使着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不在俞亮的手指下发出声音。
他不讨厌这种事——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这样回答过俞亮。第二天和第三天里他们彼此探索完了对方的全身,就像小时候玩淘沙游戏一样兴致勃勃。等过了第三天,最初那种对彼此身体的好奇心逐渐褪去,他们开始逐步向之前的相处实况回拢,一起下棋或者打谱、复盘几乎填充完了两人整个白天的时间,而到了晚上,当他们挨着睡在一起的时候,一种奇异的热情(或是渴望)就会在某一个人的体内苏醒,驱使他去索求另外一个人。
同性之间的身体到底有什么趣味?时光无法不对此困惑。迄今为止他和俞亮之间几乎全都只是停留在爱抚或亲吻的层面上,他隐隐感觉到两个人似乎能做得更多,可俞亮大概不那么想,好像光是接吻就能让他满足,然而时光分明感觉到不是这样的,俞亮的生理反应来得比他更频繁,可他做这档子事的时候并不见得每回都是为了纾解自己,更有时候他干脆不纾解,仿佛他只是沉迷于这个过程。
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喷吐在脸上,时光急促地低喘,他伸头用颈子去贴俞亮的前额,由于仰躺的关系,他伸长脖子时要消耗更多的力气。他感觉颈骨拉扯得有些发酸:今天流的汗已经够多了,难道还要更多吗?他晃了一下半架在俞亮右侧腰上的腿,褪下的裤子还挂在那上头,外裤连着内裤一起被扯到脚踝,再用点力应该就能甩下去了,他这么打算着,扭了好几下脚踝,全都没成功,想让俞亮帮他脱掉,话到嘴边了又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