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能够坚持下来,对方最后也只是对自己报以感动罢了。”他说,“是感动——或许自己还能因此跟对方在一块儿,但这也不是因为两情相悦,充其量是感动而已。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个士兵才会放弃吧。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得到的是对方的爱,而不是占有对方,更不是对方的感激。”
他托起下巴,侧脸流露出一些成年人的忧郁。
“当然了。”他轻轻地、以只有时光和自己才能听得清的音调说,“他本来也可以不用在意这种事的。
“我想这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因为我一直觉得,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在渴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别的东西没必要那么执着,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适当对现实条件让步也可以……”他清了一下嗓子,“至少创办围达到现在,我一直秉持着这种观念前行。
“想全须全尾地保留一切,在达成目标这个前提之下,其实很单薄……很困难,就像我很想作为九段棋手而下好棋,最后却不得不把精力分散给围达一样。”他勾勾唇角,“在生活里,大家都要做相似的取舍。”
“所谓的选择,就是在很多种可能里,选择你想选的那个。有时候你会发现每个选项都很重要,而你要做的是选择更重要的那一个。
“大概……”他用手擦了一下鼻尖,“对那个士兵来说,比起跟对方在一起这个结果,得到对方的真情才更重要吧——可以这么说:这是他的原则所在。为了这个原则,他宁可失去对方,不要那个结果。”
他的双眼在镜片后转向时光,两枚镜片倒映出时光犹疑而惶惑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