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朴永烈并没有说出口。
同样身为力战型的棋手,高永夏的计算能力和判断力不会比俞亮差到哪去。但决定了二者不同的,恰好就是双方在盘上施展出来的“性格”。对于自己棋里所展现的“性格”,高永夏必然是有所自知的,而对俞亮来说,一切都只是顺理成章的应手。
朴永烈非常清楚,俞亮的眼里根本就并不存在“别人会怎么看”这样的想法。
这些都是棋手个人风格上的差异,原则上没有什么好指摘的,然而,高永夏的棋时常会任性而为也是事实。这是个很好的棋手,只是他的任性有时会带有一些表演的意味,那代表他希望别人能这么看他——这对棋手来说算不上是好事。
黑棋仍然占据着全盘的主动权,而对局已经进入了中盘阶段。
或许夺取主动权的意图在当下需要往后稍微放一下,高永夏很快地做出了这个决断。他检查并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厚薄差异,麻利地下出了八十六手的断和八十八手的立。
先断后立,目标直指被侵削了四十目的左下方。
他必须要抢在对方发动强攻之前把先前丢掉的效率夺回来,他不能坐视黑棋在那里形成模样,否则,一旦那里的模样成为实地,黑九十一再在中腹五路下虎,他很快就会被对方逼得无路可走。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俞亮接下来翻手就去右上角做活黑子。
高永夏咽了咽口水:还有机会。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在盘上寻找着能帮助自己扭转局面的契机。
这次的耗时有些过长,对局第一次进入了读秒: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他咬紧后槽牙。
白九十四,打。
白九十六,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