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官子,黑棋的步伐开始加快:一百七十七手,单拐。
“他怎么又打了个劫,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前排的少年嚷起来。
“不光是劫。”邓柯平把凳子搬得离屏幕近了点,“还是个缓气劫呢。”
缓气劫的杀伤力本来不算什么,前提是白棋够厚。事实是,经过前面的那波阵亡,白棋已经被豁开了口子,且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劫材可用。相对的,黑棋则在交换中让自己变厚了。
“中间他那一块的失手,伤害太大了。”林日焕低声说。
没有劫材,一直没有劫材。对高永夏而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把他放在火上煎一样难捱。直到黑一百八十五手提劫时,他仍然一个劫材都没有。
他下得很艰难,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三次读秒。
在数秒中,高永夏抽了口气。他快速地、再次浏览了一遍盘面上的厚薄对比情况,下出了他的应手。
白一百八十六,左上二路飞。
时光一愣。
劫消不掉,高永夏好像也不想管了,他连自己较薄的右上部也来不及顾,下手就往官子抢。
这明摆着是个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黑一百八十七,靠。
“很犀利的一手。”方绪评价道。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把椅子拖到了俞亮的棋盘边上。
“我靠,妈的,上啊阿光!”邓柯平唰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直播画面吼叫,“揍他!”“啧,你注意一下好不好,好歹是国家队的人。”范筚蓝嫌弃道。
“那你还是我室友呢,快加入我啊。”邓柯平扭头冲他说。
“去去去。”范筚蓝推了推他。
跟下得纠结无比的中盘相比,官子战斗几乎是以白刃战的方式进行的。双方的行棋至此都快了起来。高永夏下棋自然锱铢必争,背负着自己的劣势,他没有往后再退,抬手就是打。从他所下的棋中,时光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对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