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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一百分。”

俞晓旸好像对他笑了:“我从来没把你算在那个组里。”

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时光一步一步地从二楼拾级而下。清早有一股烟味,还有露水和草的味道。他下到一楼,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顺着脸上的热意摸了好几把,倏然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这么多年过去,方绪还是觉得,他最难办的事情之一,就是去找他老师俞晓旸。……也可能没有之一。

棋院没有专门的车库,他开着车连绕了半圈,才在东南角馄饨摊子边上把他那辆新入手的马自达停好。

他停好车,弯出东南巷子口,朝西侧靠马路的大门方向走,临走前不忘把那两斤鲜冬笋从后备箱提出来,那是拿来孝敬他老师的。

连着走两三百米,迎面一排红旗招展,尽头连扥了五六盆花篮,最靠里的地方悬了个彩印的挂幅,上边写了一串韩文。

他看不懂韩语,不过他知道,最近两天方圆棋院正在接待韩国来的棋手。

上午时《天下围棋》的记者刚刚才采访过他,到现在他身上还穿着受访时的那套行头,头发也是抹过的,一头乌黑迎着晌午的阳光熠熠发亮。他提着两斤鲜冬笋,走着走着都觉得自己脚下生风,配上一头发亮的头顶,好像他整个人都成了银子做的,又惹眼又风光。

可能是他头发抹得太亮了,当他顺着棋院门口主干道朝里走的时候,一些从棋院附属培训机构走出来的冲段少年时不时向他侧目,有些似乎还认出了他,三三两两地拉住旁边的同学小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