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乖巧可爱,眼下又是这般的懂事,扶苏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忽而一紧,他突然想起……当初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孩子,倘若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像龙儿这么的讨人喜欢?他应该是比龙儿的年纪大些?还是比龙儿的年纪小些?
想着想着扶苏都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
夜晚,蒙恬来了府里,他推开扶苏的房门,刚一进屋,就隐约闻到了一股酒味,回想着扶苏这人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此刻这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酒味,顿时蒙恬不由得微微蹙眉。
脚下的步子绕过珠帘,又往里走了几步,隔着菱形的花屏台,蒙恬看见了里头那趴在桌上,长发披散的人影,他就这么趴在桌上,身上穿着亵衣,手里面还拿着个手掌大的白瓷瓶,蒙恬微微蹙眉,猜测那东西应该便是这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酒……
低低一叹,蒙恬上前将那白瓷瓶取走,扶苏却是迷糊的嗯了一声,忽而仰头,见身边的人是谁,他痴痴一笑,一个歪头,就朝着蒙恬身上靠了过去:“你来了……”。
蒙恬顺手将他接住,皱眉:“明知自己不会饮酒,怎还饮了这么多?”。
扶苏一个转身,直接将脸埋到蒙恬怀里蹭了蹭:“没饮多少,不过便是小半瓶而已,不过没想到这酒这里呛人,我只喝了一口,其他的就全……全洒了……”。
所以满屋的酒味是这么来的。
蒙恬轻轻一叹,低头捧住扶苏的头:“发生了何事?怎么会突然让你想要饮酒了?”。
“蒙恬……”扶苏甜甜唇,他盯着蒙恬的双眼看起来像是有些迷离,可是口中却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过便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瞬间让蒙恬如遭五雷轰顶一般,他浑身一僵,捧着扶苏的手,却经不住有些微地颤抖:“你……你都!……”。
“我知道了,那个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扶苏一把将他抱住:“当初我刚返回咸阳,懿俟受了重伤,三弟不小心便说漏了嘴,所以……”扶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都知道了……”。
这下蒙恬再说不出话来了。
扶苏抓着他的衣衫,站起身来,他手臂圈着蒙恬的脖颈,明明就是一副醉酒之像,可是他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贴着蒙恬的唇边,扶苏声音低低的说:“,我想跟你,有个延续,有个长长久久的延续,哪怕是让我为你生子可以,我只想要与你的这份情谊,能有个延续……”。
不是爱到极致,这种逆天悖乱的事,谁会接受得了?怕是不论如何也不行的吧。可是扶苏却说……
——我想跟你,有个延续,有个长长久久的延续,哪怕是让我为你生子可以,我只想要与你的这份情谊,能有个延续——
低低地深深吸一口气,蒙恬手臂一伸,直接将扶苏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之上,他伏下身去,盯着扶苏,很想看看扶苏究竟是醉了多少,可是看来看去,扶苏的那双眼除了有些迷离之外,旁得蒙恬也没看出个究竟。
最后床幔放下,里面的人影交叠着纠缠,声声呻-吟透过床幔回荡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将要天明这才作罢……
一阵闷雷,外头瞬间大雨倾盆,呼啸的狂风吹的窗外的树枝虬枝
,如若鬼魅魍魉般倒影在菱花格子的窗户上,床幔之后,扶苏却是整个都缩成一团,乖巧地睡在蒙恬的臂弯里面。
看着扶苏这般模样,蒙恬低低一叹,原本是想过来与扶苏说道外头乍起的留言,不曾想最后却被扶苏给引的连正事都忘记了,此刻再看扶苏这般睡眼,蒙恬指尖撩过扶苏的肩头,拉过被褥又将两人的身影给盖了个严实。
不过……扶苏却缓缓睁眼了:“外头下雨了啊……”慵懒的强调透着房事后的餍足。
蒙恬嗯了一声:“昨日半夜便开始下了,那时候只是下得不大”。
扶苏低低呼了一口:“先是陨星坠落,再是荧惑守心,现在又是这般的大雨倾盆,看来再过不久,便将是我欲取代父皇的流言要漫天飞舞了”。
蒙恬微微蹙眉:“怕不怕?”。
“以前怕过,但现在不怕”扶苏懒懒一笑:“不管发生何事,父皇都不会轻易的舍弃我,他只是想要锻炼我而已,上辈子是如此,这辈子亦是如此”。
蒙恬听着,眼底顿时隐约带了几分笑意,他搂了楼怀里的人,指尖轻轻在他小腹撩着:“这场流言,来得越猛才是越好”。
“嗯?”扶苏狐疑,仰头看他:“你做了什么?”。
“只是想要借力打力而已”蒙恬吻吻他的额头:“曾经我们对这些事都未曾发觉,但如今不同了,有人可以在宫外制造流言,我们一样也可以在宫内制造流言,荧惑守心也不是完全就代表了帝王太子与庶子,它也可能是,将军帝王与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