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较真的男孩,白舟感到有些抱歉,于是连夹了两筷子青椒到自己碗里,说她或许可以帮忙分担一点这绿油油的菜色。

再或者说其实你不吃爸妈也不会发现,毕竟只要他俩闭口不谈又有谁会知道呢?

可羽生还是继续吃他的青椒,固执又认真。

“吃一个星期青椒,每天一顿,一次也不能少。”

这是父亲当时对结弦说的话,男人用指尖戳了戳跪坐在面前的儿子的额头,像是在提醒无论何时自己都会注视着他。

白舟摇了摇头,面对和自己较劲的结弦,只能端着两人吃干净的碗盘进了厨房。

天气晴朗,午后的阳光从厨房的小窗户照了进来,结弦看着洗碗台前白舟暖洋洋的发顶和背影轮廓金色的包边,回想起了年轻时的妈妈。

那时他还很小,由美也是这样在厨房洗碗,而秀利就会在书房备课或者批改学生们的作业。

父亲的桌面总是干净整洁,身姿笔挺的他会耐心的在每一个学生的作业上做好批注,而这一做就是漫长的三十年。

其实那天父亲并没有责备他,秀利只是默默递给儿子一沓学生的数学试卷,让他帮忙批改。

一只老式的蘸水钢笔、一张矮茶几、两位对坐无言的父子,这就是那天下午的全部。

看似简单,实则也不容易。跪坐一小时后结弦的腿就麻了,几十份试卷看得他眼睛发酸,同学们时而工整时而凌乱的字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跳舞的小人,让他看不清也抓不住。

男孩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他宁可去冰场上精疲力竭地练上两三个小时。

可秀利在他面前依旧岿然不动,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规律又平静,像是不会累也不会停下。

父亲在写一些什么,虽然男孩看不见纸面上的内容,却知道他写得认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