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部长突然就叫了起来,也许是犯了什么急病吧。”阿黛尔那时候在一边“善意”地解释道。这件事不了了之,因为他们的部长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在惨叫而已,如果他愿意去普通人的医院里检查一下,大概能看到一些软组织挫伤,但也仅此而已。

第六天,阿黛尔终于没有被安排其他工作了。她只能待在办公室里给文件盖印章。文件都是各地咒灵祓除报告的复印件,他们办公室的人负责要在那些报告上再次盖印章,然后存档。阿黛尔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她的部分,于是打算提早去吃午饭。

路过那位加藤部长办公室的时候,他远远地瞥了眼阿黛尔,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发抖。周围的同事们对她议论纷纷——阿黛尔倒是不怕得罪这里的人,大家都是各个家族来的“废物”,所谓的上头也根本不需要这些大家族弃子来巴结,因此凭借纯粹的“实力”吓到他们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不过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确实很难开心起来,陷在文件和琐事里的日子本就无聊透顶,只剩下无用的八卦流言能够填补人们倦怠的心。在那些细碎的言语里,阿黛尔经常捕捉到一些熟悉的名字。比如说五条悟。

人们当前议论的是他当初保下乙骨忧太,到底是因为预见了未来的这场大战,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更有深意的原因;人们又讨论他到底有没有杀死那位最恶诅咒师,相似的话题就像易拉罐一样在人们嘴边来回滚动。

“听说他们以前关系不是很好嘛,那个诅咒师又是被那个受五条保护的学生重伤的,要说其中没有一点猫腻我可不相信。”

“就是,想想五条悟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他保下过多少来路不明的咒术师,都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的,没有出身,没有背景,因为被他救了所以效忠他,呵,这不明摆着在培养他的势力吗。”

“我听我在高专工作的姐妹说五条悟老喜欢压榨人了,和他一起工作的不管是咒术师还是其他什么人,每次都累得要死要活。”

“我看一句话概括,五条悟就是想独霸咒术界。”

“话说凉子以前在高专工作的对吧,你有见过五条悟吗?”

闲聊的人突然就转到了她这边来。

“见过。”阿黛尔回答道。

出于一些奇怪的原因甚至还亲过。亲过不止一次。阿黛尔在心里回答道。

周围的人顿时来了兴趣:“哎哎,他是不是真那么恐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五条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阿黛尔回想着,她想起了之前早晨告别时那个吸溜着草莓牛奶的五条悟,出完任务后像叽叽呱呱的大鸟一样抱怨的五条悟,吃到称心如意的甜食时满眼放光的五条悟,和学生们在一起时被追着打闹五条悟,喜欢逛超市的五条悟,会被工作累到睡着的五条悟

“很难概括。”阿黛尔最终这样回答道,“我只能说他是个人。不是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

“切,这是什么回答啊,难道他还是咒灵不成!”

“哎,说不定真的是咒灵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呀!”

“对啊”

阿黛尔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这个已经歧路的对话,

工作三周后,阿黛尔终于适应了这个全新的工作。说是适应,实际上只是麻痹自己接受了而已。她在咒术委员会三站地铁外租了一小间房子,正对着一条热闹的小街道,街道上有一家连锁的法式甜品店和一个手工蛋糕作坊。

阿黛尔当初打算住这里不能说没有这二者的缘故。因此,当她下班在手工蛋糕房外里看到五条悟时,竟奇妙地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正是傍晚时分,冬季的路灯早早就亮起了,将行人的影子一个个排布在地面上。六眼即使隔着眼罩也能察觉到周围的注视,五条悟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阿黛尔,快乐地对着她招了招手。

“阿黛乐!”

阿黛尔心口一软。才过了三周,天知道她有多想念这样的称呼。

“……你怎么会来这里?”

五条悟往嘴里塞了一个刚出炉的纸杯蛋糕:“附近有一个废弃工厂,里面有好多咒灵诶,好适合做训练场。我先把那个地方封起来了,到时候找个理由把学生们骗过来……”

“这么做当心孩子们讨厌你这个人自作主张的大人哦。”阿黛尔自然地接过五条悟递过来的小蛋糕,觉得心情前所未有地顺畅。

“唔……到时候我会请他们吃小蛋糕的嘛。”五条悟今天带着那块黑色的眼罩,白发流畅地翘起,走在路上一贯地惹人注目。

“阿黛乐怎么样,新工作好吗,有被老家伙们气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