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佛友年纪也挺大,六七十岁,但精神头看上去很好,闻言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许喃,没说什么离开了。

许喃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直到人离开甚至没说过一句你好。

许老太太领着他往外走,走到寺庙的一颗老树下。

“坐吧,”老树上挂着人们来祈福时留下的红丝绦,下有石桌石椅,“好些年没见,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许喃点点头坐下,许家两兄弟里,他五官相对柔和,加上和妈妈一样的单眼皮,和她就有了七分相像,徐小岩则是更像爸爸。

“你妈妈去世前也是这么长的头发,怎么想到留长头发?”许是久未见故人,许老太太句句不离故人,“我刚才还以为是看到了她。”

许喃笑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说的大概都留在了十年前。

见他不接话,许老太太也不觉尴尬,自顾自说道:“你是不是怨我?”

“也许吧。”许喃笑了笑,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怨不怨,看到老人的时候没有怨气,没有怨恨,但要说不怨,偏偏他十年来不曾来看过她。

许老太太手上盘着佛珠,即便是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

“你和小时候的性子变了很多,”许老太太眯起眼,阳光照入她的瞳孔,颜色很浅,就像是她在这世间的痕迹一样,面容上的褶皱和身后的老树相得益彰,“那个时候你性子别扭得很,明明想要总是不肯提,要人去猜,主动去给。”

“是,”许喃坦然地一笑,“二胎的家庭都大差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