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争声音很轻:“我也会一直留在她身边。”他垂下眼睫:“如影随形。”
“即便做不到,也可以忘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自我欺骗,反正不过是再自我欺骗一次。
沈扶闻消散了,应沧澜却恍惚看见沈扶闻一次又一次被唤醒,祂面上的黑色裂纹掉落了又重新生长,生长了又重新剥离,一直直到某一次祂终于完美地蜕变成了神身,而不再不稳定地退化了。
祂又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将自己的神身打碎,重塑成仙身,有什么声音在说:“不要太圆满,否则容易被天道发现,也不要太多缺陷,否则无法滞留下界,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做好陨落的准备。”
沈扶闻:“仅限于我。”
“那可不一定。”
画面远远散开,应沧澜猛地回神,想问自己看到了什么,又有一瞬间喉咙完全哽涩,根本不敢回忆,去深想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只是听到覃清水说盛梳将师兄和沈扶闻全都忘了,又想起那个画面里沈扶闻每一次被唤醒,神力便会产生巨大的消耗,而祂早就塑造好又打破的神身,就像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法阵一样。
每一次,他们都将手按在了这法阵上,想用神力保护下什么。
他们遇到的事实与他们预见的分毫不差,他们也按部就班地按照天道选定的路途来选。
直到有一天天道背信弃义,直到有一天他们迫不得已,直到有一天,连燕无争沈扶闻也保不住了。
直到有一天,劫雷满是压迫地降临。
应沧澜才记起自己境界波动时叩问天幕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