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祂还是陷进去了。

陷进去的沈扶闻,眼神仍然是一片寒冰,从来如此,日日如此。

可晋起见过从前的沈扶闻,见过在秘境里出不来,不惜下惩戒咒一遍遍轮回的少年。那个少年不是这样的。

他甚至不敢想。

一个人到底要心硬心冷到什么地步,才会在盛梳和燕无争离开,尚且大滴大滴地掉着血泪,再次对自己看顾着长大的八鞘出手,看着他融化在冥河水里,被挖出来的那颗心,没有被伴生心保护着,仍然带着血腥气,甚至还在跳动的时候。

却能维持住面无表情,毫无波动地平静离开。

祂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可天道还是不放过祂。

和文皓问沈扶闻那六年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问祂为什么不让他们见一见临渊的神魂。

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临渊能留下神魂?那时的临渊面对祂,面对清河仙君没有任何胜算,祂也不必与祂做任何约定,直接就炼化了他。

难道仅仅是因为一时心软吗。还是因为,他只能保全他六年了。他只能让冥河名册上他的名字消失六年。

所以临渊才能安安静静地护着神农谷那些人,才能安安静静地留在魔界,做一个尚且被魔界看在眼里的少主。

不用留在神农谷,不用留在盛家,也不用留在对魔种歧视颇多的修仙界。只是做一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少年。

“可他那六年,一直在万鬼道,一直在受其他怨魂撕咬!”

晋起看着和文皓,像是在看着知道临渊并非凶手,他也早已死了的时候,仍强撑着不肯相信的当初的他。

其他人也心知肚明,和文皓不是不肯相信,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晋起安静良久,最后还是说了:“寻常神魂在那里待数年,也早就被化神期怨魂吞食了,何况是一道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