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着泪,即便没有神算子,还是把天道的阴暗自私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因为你觉得有趣,所以就可以将他们的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是吗?”
她咬紧牙关,说的话几乎要滴出血来:“只是因为你觉得看我挣扎很有趣,所以便要让他们怎么样都找不到摆脱的方法,让他们永远困顿于众生与私情,让他们永远惶然终日,求什么而不可得,是吗?”
“只是因为你觉得,这样的恬淡温和实在是太乏味了一点,所以就要毁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
天道:“是我逼你们做的决定吗?”天道悠悠:“是你们自己。”
“是我逼着燕无争炼化的自己吗?我强求临渊代替你牺牲了?还是我告诉他可以拿走你的佛心成全的你?或者说沈扶闻,一边守护着修仙界等你们回来,一边却又忍不住用尽手段想要找到寻你们的方法,这的确是一出精彩的戏剧。但我只是个引导者。”
真正谱出这幕戏的,是他们自己。
盛梳想摇头,但没有力气了,她几乎耗尽了心神,怔怔地看着飘过来的剑穗,想伸手,但握不住了。
天道:“说了这么多,你又到底在挣扎什么呢?看看这戏,魔种成就了佛心,仙君祸乱了天下,被人人喊打的剑修实则是最慷慨公正之人。”它倏地逼近盛梳:“我的确一步步引导你们走到了这个局面,但谁敢说,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谁敢说你们经历的不是真实的这些痛苦和遗憾多么美妙,让人沉醉。”
盛梳手指在发抖。
而那个声音忽远忽近:“我即使再能只手遮天,也不过是在某一刻时,轻轻地拨动了一个轮回,或是让燕无争看到了自己登仙后此界便会崩塌,或是让沈扶闻提前见证了沈家的覆灭令他从小孤苦无依,或是令临渊轻而易举拿到了佛心。”
“我只是没有帮你,帮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而你们居然就怨恨我。”天道在笑:“你们又为什么怨恨我?是你们自己太想要两全,太想什么都保留又什么都舍弃不下。”它只是给了他们所有人两条路。而所有人选的都是牺牲自己的那条。
说到底,天道只是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