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低低叹了口气,她走过去,将手掌放在他发顶,缓缓抚摸着询问道:“据我所知,沈浪多年前就出海了,你若是想去找他,我可以派船送你过去。”

尽管她很舍不得这株悉心培养的小树苗,但一个孩子思念父亲,她又有什么理由拦着。

阿飞望着她出了神,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脸上不时闪过或欢欣或难过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道:“在我没完成母亲的遗愿之前,我不会去见他。”

白飞飞还有遗愿留给他?想来肯定不是什么轻易就能完成的活。

这么想着,她便跟着问出口,阿飞回道:“扬名天下,做出能超越他的成就。”

挺好的,很正向,她还担心是某些负面的东西,以这孩子死心眼的程度,估计白飞飞让他杀了全天下姓沈的,他都会认真去考虑这件事的可执行性。

头发高高竖起,一身黑色劲装的小少年低垂着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萦绕着某种实质化的沉郁而孤寂的冷气却分外明显。他还太小,不太懂得要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只因想到逝去的母亲,和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心里的空茫感就有些难以排解。

以凝光的角度,他这幅模样,很像跟狼群走失的幼崽,顶着风雪独自在荒原行走了很久后,终于找到一处避风的山丘,将尾巴盘起来,头也藏起来,可怜又难受地低声呜咽着。

她的心里顿时泛起一种陌生又复杂的酸楚,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同情心,以及女性特有的对幼崽的怜爱。

她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动作温柔地将他搂进怀里,柔声说道:“终有一日,你的光芒会被世人都看到的。”

阿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飞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