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弦跑出城后, 一屁股跌坐在了千翠紫藤的绿叶上。她气喘吁吁地问:“看见他了吗?”
千翠紫藤叶子摇晃两下,“没有。”
秦七弦咬了下唇, 吩咐道:“往之前灾厄的方向走。”
千翠紫藤这次没有吭声了,它叶子颤了颤,开始往灾厄的?方向挪。
它的速度实在不算快……
秦七弦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好似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紧,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心?口往四肢百骸处延伸,遍布全身?, 不放过每一寸血肉。她双手用力抠紧叶子边缘,哀求道:“千翠紫藤,你快一点儿, 好?不好??”
千翠紫藤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紧接着, 藤蔓挪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宛如离弦之箭,飙射而出。
耳畔风声呼啸,束发的木簪早已不知去向,青丝猎猎,乱拂面颊,被泪水打湿的?发丝冰凉, 紧贴在脸上。
似弹指间, 又仿佛极为漫长的?光阴之后,千翠紫藤在一片荒芜的大地面前停了下来。
眼前的?天地辽阔却昏惑, 灰扑扑的苍穹低垂如将合的幕布,巨幕之下, 死意沉沉,寸草不生。
就在不远处,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仿佛上苍斩落的一道巨大剑痕,将偌大渡川界劈成?两爿。
此刻,以剑痕为分隔,一侧是红雾笼罩的妖魔战场;另一侧则是浓稠如实质的?黑暗,那黑暗深邃幽冷,宛如渊薮,又如众生之恶的汇聚,仅仅看上一眼,便?有无数烦躁蜂拥而至,似海啸翻涌,磅礴震荡。
纵然烈阳当空,大日真火泼洒全地,却始终无法?照亮这片厚重的黑暗。
黑暗之中,岑寂若死,没有任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