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楚礼说,“一个早就失去了公平性的奖项,和一个早该获得这奖项的实力演员。这本就是?你应该得到的。”

“嗯。”水萦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说,“事情很复杂。”

她把清蒸蛋的小杯子拨到跟前,试着吃了一小?口,细嫩的蛋羹浸在酱油里,腥味太重,一股恶心劲从?天灵盖往下?灌,像是要把她这个人都给吞噬了。

她急急忙忙站起身,捂着嘴往包间的洗手间跑,张娅与楚礼的目光追在她身后,看到她弓着腰疲惫的模样,脆弱却坚韧。

她已经对这事感?到了厌烦,即使妊娠反应才刚开始没几天,她已经对这个小孩带来的这些事情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与烦躁。

无法压抑的反胃恶心,冰冷的医院长?椅,成双成对的年轻父母,她和她的经纪人做贼一样挡住脸遮住面容,一前一后错开走在路上,她和她说她已经如日中天了,她得对她的粉丝对她的爱慕者对她的亲人朋友负责。

她说的是?负责,其实根本意思就是极端的洁身自好?。

她连她的小孩都没办法负责,根本分不出?余力照顾旁人。

她感?觉很累很累,她靠在洗手间金属隔板边,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羽绒服到了暖和的室内已经脱了下来,里面穿了件贴身的灰色毛衣,羊羔毛,很软很暖和,细细的绒毛护着肚子,可是?她的肚子一阵一阵发冷,又硬又冷地泛着疼。

对此她心里生出几分慌乱,但没有?流血,她又实在乏累,干脆不再去想,任由此?事发展。

冰冷的白炽灯光。

浓郁的高端熏香。

她站在两米长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