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恨,儿臣该用什么作为支撑活下去呢?”

秋景月看着秋君药,眼底蓄了泪,他抓着剑,却没有刺向秋君药,而是抓着秋君药的肩膀,带着泣音低声问道: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要怎么活,该怎么活”

“我只能去恨,没有恨,我就是一摊行尸走肉,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恨不得我当初就和母妃一起烧死在那明月阁。”

“母妃被火烧死了,没有知觉;可是我记忆里的火还在烧着我,烧着我的心,我还有知觉,我还会痛。”

“父皇,父皇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秋君药被秋景月死死抓着肩膀,秋景月的力气很大,整个人都陷入了偏执之中,秋君药只觉自己的骨头都好像要被攥裂,许久之后,他才垂下头,看着垂头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哭泣的秋景月,默了片刻,随即平静地开了口:

“所以我才让你杀了朕。”

“你恨不恨朕,已经不要紧了。不是你不愿意放过朕,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你自己,”

“秋景月,朕最后以父亲的身份命令你,拿起剑来,杀了朕。”

秋君药说:“这一剑下去,可以斩断你的仇恨,也能断了你我父子之情。于你于朕,都是解脱。”

秋景月闻言心尖一颤,慢慢抬起头,看着神情冷淡的秋君药,弯下眼尾,似哭又笑道:

“父皇您终于不要儿臣了吗?”

“”秋君药沉默片刻,漆黑的眼中逐渐漫上些许复杂,几秒钟后,才伸出手,摸了摸秋景月的头发,将那凌乱的青丝一点点整平:

“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