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说:“如果你再成功一些,景明就会冤死狱中,景秀会命丧狼口,景和将毒发而亡,景月呢,会因为被安上一个谋害皇弟的名号,被朕赶出宫去,到时候贬为庶人,浑噩度日。”

“朕一连丧三子,怕是不多时,也会郁郁而终。所谓诛心,不过如此。”

秋君药叹息:“你太狠了。”

大长老不言不语。

她这一生,目睹了国破家亡,仇恨的种子发芽,根深蒂固,绝对不会因为秋君药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的行为,只道:

“若你想杀了我,我绝没有怨言。”

大长老道:“我活了六十多年了也痛苦了六十多年,我早已活够了。”

她说:“今日来见你,告诉你这些,我就没有活着在回到族里的打算。”

言罢,大长老跪下来,连带着身后的灵族人都齐刷刷地跪下来,乌央乌央的院子里挨挨挤挤的都是人,跪在秋君药面前,只求一死:

“求大端天子恩典,鸩杀我等,绝无怨言。”

说罢,他们垂下头,重重叩首。

秋君药负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平心而论,因为秋景和,作为父亲的他,是真的很想杀了他们。

但杀了他们之后呢?

他们之间,有孩子有亲朋,若杀了他们,仇恨只会一代代传下去,杀戮永无止息,唯有鲜血长流。

秋君药指腹轻轻摩挲着,昨夜刻在掌心里的血似乎还在彰显着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