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可是一刻都没耽搁,就回来禀告您了。”
秋景秀没说话,手里卷着一本书卷,踱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渐渐冒出绿牙的桃花树,忽然想到,自己被秋景明推进莲池里时,尚还是寒冬腊月。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一个月,秋景明这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在牢房里呆了那么久,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常常受笞打,估计已经在心里恨死自己了吧。
一想到秋景明独自负伤,还得抽空恨自己,秋景秀不禁在心中感到一阵愉悦。
他放下书,看了一眼低头给自己磨墨的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随即缓缓开了口:
“随瑜。”
那小太监下意识抬起头,“啊”了一声:
“殿下。”
“随我去兵部的牢房中看看大哥哥吧。”
秋景秀想了想,道:“对了顺便,把我枕头底下的那瓶药拿上。”
兵部的牢房和大理寺不同,挤满了人,秋景秀走过过道两旁时,还能听到来自犯人受刑时的痛苦哀嚎。
鲜红的烙铁按在皮肉上发出的滋啦声近在耳边,秋景秀即使没有亲眼目睹那刑罚,也似乎能看见皮肉烧焦时的白烟从自己的面前飘过,带着人肉的气息。
秋景秀忍不住有点想吐,但他忍住了。
在走过长长的通道,前往关押皇亲贵族的“地”字号牢房时,秋景秀不经意地回过头,发现身边的随侍随瑜的脚步并未因为周遭的哀嚎和惨叫而有丝毫的动摇,而是像早就习惯了似的,目不斜视地跟着带路的牢吏,连转弯都没有丝毫的犹疑,像是早就来过这里似的。
秋景秀:“”
他捏了捏指尖,不动声色地垂下头,接着这个动作,遮住了面上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