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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体弱多病,也是七尺男儿,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还这样堂而皇之。

“你不喜欢听这话,是因为觉得你是郎君,我如此说,乃是羞辱了你?”

中原人那些文绉绉的规矩,徐照润也不是不知道。

她不喜欢。

但要是姜元徽的话,她也可以迁就。

于是她抿着唇角想了会儿,都不等姜元徽开口呢,又与他说:“那我可以跟你道歉。我是突厥人,虽然自幼学习你们中原文化,但骨子里还是突厥人,有些时候直来直去习惯了,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就说了,并没有存着羞辱你的意思。

我确实是觉得你生的好看啊,我长这么大,这次来邺朝,也见过那么多的郎君们,可是都不如你。

其实我都在想,你有这样好的皮囊,每一处都是我最喜欢的模样,那天宫宴上,我怎么会对你完全没有印象。

后来又想,也许是你气质太……温润,你们中原人是这样说的对吧?

你坐在那儿,没有锋芒,更没有棱角,温平的不得了,再刻意收敛掩藏,很容易会被人忽略,对吧?”

姜元徽心头猛地一颤,抬眼去看,眸中略染上些震惊。

这个异国公主,竟然是一语中的。

真正见了面,也不过戏楼那一次。

一面之缘而已,她居然……

从小他身体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沛国公府三郎君体弱,最早的时候说他命不久矣的都有,阿耶生了一场气,后来才没人敢说。

爷娘与兄长,甚至是幺幺,对他百般呵护,小心翼翼,他难得出趟门,外头人见了他,客气恭敬,其实说得难听些,是恨不得退避三舍。

生怕碰着他,万一有什么不好,赖上人家。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没有朋友的。

要说兄长们与幺幺陪着他,还有二嫂那个活泼的性子,他也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