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此处,才稍稍坐直起来一些,仍旧低垂着眼皮,情绪并不高:“这些话我听了好多年,二兄,我有些倦。”
赵行叹气,缓步上前,站在那把禅椅前头,抬手落在她头顶发丝上,轻拍了两下:“贵人是为你好,你不能怨她。”
“我没有。”
赵曦月瓮声道:“我从没有怨怪过母妃,她也不容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点道理还能不明白吗?
可我就是觉得憋闷委屈。”
她抬眼,为着抬头的动作,就在赵行掌心上蹭了两下:“你和大兄更委屈,可能我是女孩儿吧,心思敏感细腻,有一丁点的不舒坦,就觉着是天大的委屈。
这宫里面压抑得很。
我从前没有这样的感觉。
替母妃回陈郡去探亲的那几个月,我很怀念京中,惦记着宫里。
只是短短数月而已,怎么就像变了天一样呢?
这回回来,宫里头处处都透着压抑。
我头顶上笼着一层黑云,浓郁散不开,实在是叫人喘不过气。
我们每天生活在宫城里,早晚会被憋疯的!”
她说的认真,赵行心口微滞:“好阿月,真不舒服,我叫大兄去跟父皇说,你这段时间搬去大兄那儿住着?”
赵曦月却坚定的摇头说不用:“我还是那句话,我能搬出去,母妃能吗?
她想得开,活的豁达又明白,原不计较这些,所以不觉得憋闷。
我却想陪着她。
我倒自己跑出去多清闲了,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