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宁颂就这样听到旁人读他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个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的表情。
但很快,他的这种状态被打断了。
“发什么呢,还不快来!”同窗将他拉到一边。
早起一大早或者说昨晚上都没睡,今日终于看到了结果,先不说宁颂疯不疯,反正他们都疯了。
西山村私塾的几个人,除了之前府试被刷掉的,只要是进了院试的,都过了!
也就是说,郑夫子的私塾里几届没有出一个秀才,可这一回,一次就考中了五个。
非但如此,还有宁颂这个连中三元的案首。
“快来,郑夫子晕过去了!”
宁颂听到这里,顾不得感慨,连忙同同窗们一起,将人送了回去。
当事人走了,可看热闹的百姓却不会停歇,不一会儿就扒出了这位院试案首的身份。
才十六岁!
还是县试、府试的案首。
世人惯爱锦上添花,何况还是这等多年未见一次的情况,纷纷传扬着、吹嘘着宁颂的事迹。
“……他有什么好吹的,他与白鹿书院的人交好,并不是一点儿背景都没有。”
周果为了这次考试做了无数的准备,谁知考出来一个明晃晃的第二贴在他的脸上。
往日他肆意昂扬,大多是因为家中的背景,看不惯他的人也不好同他计较。
可现在不一样了,以周果的家境,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抢了第一。
这如何不令人痛快?
老对头们在自己耳边得意洋洋,周果认识齐景瑜,知道一点内情,于是故意同自己挽尊。
可这周果乱说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去。
传到外人耳中,就成了“院试案首是白鹿书院得意门生”。
这一下,旁人都觉得合理了。
“也只有白鹿书院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临州府,府城的酒楼里。
宁世怀同妻子一起,在酒楼里见亲戚。
那是妻子家族的一个朋友,之前受了淮河决堤之事受了牵连,被贬官回了家,此次路过临州,两夫妻得知了,前来同他接风。
席上推杯换盏,那位朋友显然是喝醉了,又哭又笑,嘴上咒骂着凌恒。
“该、该死的凌持之,不讲规矩的顽生,不得好死!”
宁世怀与妻子当然知道这位凌持之是谁。
将公主驸马拖下水,得罪了皇上,却被首辅力保,由大理寺卿改任为省按察使的强人。
他们与这位朋友一样想不通,为何这凌持之生了事端,还能好端端地到临州来当官。
朋友沉溺于酒精,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席面上气味呛人,宁世怀的妻子忍不住打开了酒楼的窗。
门外的锣鼓声传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