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知里,沈谓是一个胆小、自私、没担当、任性的存在。
比起其他雄虫,他是能好那么一些,但也依旧存在所有雄虫都有的劣根。
可尽管有种种的不屑,赫安还是站到了门口。
打了麻醉,手术室内安安静静,半点喧闹也没有,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和冷器交触的清脆响,医生不禁感慨:“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雄虫了。”
闭上眼的沈谓,温文尔雅,俊秀白皙,没有想象中的锋芒,是一个十分平和的姿态。
沈谓最漂亮的是他的眼窝与鼻峰,深邃与高挺的对立感极强,这样的长相绝对是星际中的翘楚,再者,对方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皮肉细嫩,一点痕迹也没有,白里透红,养的很好。
而往往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基本脾气很差,十分骄纵,而沈谓身上倒是看不出那种狂劣气。
沈谓当然不知道医生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想的是这些事,否则他会惊吓到苏醒。
当然,手术过程中他也确实醒了一次,睁大眼,看着发光的激光设备正在他身上扫描时,静默一秒,而后,护士在聊:“今天餐厅有浆果,就那种红红的酸酸的,味道挺不错。”
“啊,我一会要去整理单据,你帮我带一份吧。”
“好呀好呀,还有谁要,统计一下,我一起带回来。”护士回头看了几眼,清点数量,“三份……五份……六份……好,六份是吧?”
沈谓突然道:“七份,还有我。”
“…………”
蓦然,安静。
沈谓又补了一句:“不要果酱,只要果子。”
“………………”
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还不等沈谓再次开口说话,一个坐在角落的医生飞奔冲来,上来给他就补了一针,沈谓紧紧抓住那个医生的手,在药效起作用的时候,用最后的意志力说:“有蜂蜜的话最好!”说完,昏睡过去。
激光手术比较疼,但是效果好,而且没有后遗症,沈谓醒来的时候,后背一阵刺痛,深入骨髓,疼到他牙关咬紧,几乎绝望,手下狠狠抓着床单。
这一刻,他相信,如果之前的经历再来一次,他绝对做不到义勇向前的去自残。
睁眼的时候,窗边好几束鲜花,盛开的鲜艳,沈谓觉得后背烧痛,磨磨蹭蹭的刚起来,门就开了,赫安淡淡道:“你要是还想进一次手术室,你就继续折腾。”
沈谓怒道:“你出去!”
赫安将饭盒放到桌子上,史无前例的和气了许多,“吃点吧。”
“你这样居心叵测的雌虫,之前能囚禁我,现在说不定还会给我下毒!”
“是啊,我下毒了,你敢吃吗。”
沈谓怒气冲冲的指着他,“你出去!你出去!”
他硬是这么走了下来,赫安蹙眉,过去,将他扶住,试图将他往床上按,沈谓鼓足了力气,狠狠一推,本以为没什么作用,谁知却见赫安连退几步,紧抿薄唇,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沈谓心想,自己的力气也没那么大吧。
低头看着桌上的食物,狐疑的走过去,边吃边说:“那么多军雌看见了我在军部,你要是给我下毒,你也逃不掉的。”
咬了一口果子,清脆香酸,口齿里一股新鲜草果气,他鼻子动了动,奇怪,怎么闻见了一股铁锈味,他将头低到饭盒位置,看了看里面的菜,尝了几口,口里味道和鼻腔间的味道全然不同。
是鲜血的味道。
他侧目,却见赫安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背后,那冷厉的眸子在发现沈谓的目光后快速收敛。
“吃完了就去床上躺着。”赫安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余一如往常,他直起身子,发现沈谓磨磨唧唧的,有些不耐的走了过去,将饭盒快速打开,摆好,“十分钟能吃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