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 成人礼的意义从不是吃喝玩乐,告诉大家这个人成年了,而是权力的纠葛。
一场宴会,孰轻孰重,立刻分清,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 这个时候基本也就定性了, 定了你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能占家族多少分量。
就好比盛明和盛淮。
明眼人都能看出。
一个是正房所生, 一个是私生子,可偏偏盛董偏爱老二,偏爱到将老大的成人礼推移到了和老二的同一天。
其中意义怎可估量。
不出意外也就是这几天了,盛家将会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革,盛氏集团的真正继承人也将一敲既定。
不过,在事情未落实之前,在晚宴还未到来之前,一切都不作数。
陆秋站在房间里,正在熨烫那件完美的礼服,深绿色色调的礼服,高贵优雅,面料带着一层沙沙的质感,这身衣服非常适合盛明穿,盛明的性格是张扬中的内敛,穿上这身深绿色,将他的内敛多体现了一些,只要往那里一坐,就是矜贵公子的模样,气场自开。
“我不穿这身衣服啊。”盛明从外面进来看了眼,颇为嫌恶,随手将棒球扔到旁边的篓子里,又从衣柜挑出一件平平无奇的黑色礼服,“我穿这个。”
陆秋侧目:“为什么?”
“我喜欢这个。”
“我想想,不穿绿色,难道是因为你觉得会和盛淮撞衫?怕有人比较你们俩?”陆秋说话从来不委婉,就很生硬,一点情面也不留,盛明瞥了眼,冷笑:“我只是不想和那么庸俗的人穿同一件,行吗?”
“就穿这个。”陆秋将熨烫好的衣服收起来,“别让我白熨了。”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管的那么宽啊?”
“佣人就要有佣人的本分,帮主人选一件合适的晚礼服也是佣人的职责所在。”陆秋轻飘飘的说,一本正经,听不出是在自嘲还是真的接受了佣人这个身份。
可这却让盛明瞬间头皮发麻,坐立难安,“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谁说你是佣人了啊?”又不肯太没面子,嘟囔道:“佣人还能和我天天同桌吃饭?哪家佣人这么胆大啊。”
陆秋脚步一顿,恍然大悟:“哦,那明白了,以后您吃饭我就站着,您睡觉我就看着,看,您又提醒了我的职责。”
“不是,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陆秋将衣服扔到盛明怀里,又挑了几个佩饰,指了指衣帽间,“进去,换上,我看看。”
盛明不懂,为什么陆秋比他还看重成人礼晚宴。
换衣服磨蹭了很久,磨蹭到陆秋懒得等了,直接闯进去,看着半裸惊慌的盛明,一把将衬衣拿过来,直接往上套,“穿个衣服都这么慢,真就没人伺候你什么都做不成是吗?手,下来,仰头,低头。”几个指令,几下,衣服穿好了。
盛明微微发愣,感受着陆秋温热的手指在他身上摸索,对方和他挨的极近,那股淡淡的清香从衣角间传入,他甚至能感觉到陆秋的呼吸。
盛明发呆的过程中,陆秋已经将所有的佩饰帮他穿戴好了,随后拍了拍手,打量着自己修成的艺术品,手托在下颌,思考了一下,选择将领口那个蝴蝶结去掉,而后弯弯唇角,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最普通的领结,质感偏差,有年头了,不过颜色却和这身衣服格外搭。
盛明问:“这个领结臭臭的。”
陆秋漫不经心:“喷点香水就好了。”
“有新的不戴干嘛要戴旧的?”
“让你提前体验下被盛淮篡权夺位后的潦倒生活。”
“……”
“明天你帮我去安井大道59号取下定制的鞋子吧。”陆秋语气轻轻,时刻注意着盛明的表情,发现对方没有什么惊讶,才安心。
“都到郊区了,你让别人去吧,我不去。”说完,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安,他看了眼陆秋,撇了撇嘴,“行吧,去就去。”
“嗯。去的时候带上一束鲜花。取鞋子的接头暗号。”
“噗,你那鞋子是金子做的吗?跟地下党似的还有接头暗号。”